Edle nicht im Blut vorhanden sind, und stammt aus dem Herzen.

【高貴不存在於血脈,而是源自心中。】

 

這對跡部景吾來說不是座右銘,只是一個不斷被驗證的事實罷了。

在偌大的學生會會議室中,他眼前的兩人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
德大寺龍一,三年級,上一任的學生會會長。在去年九月的選舉中敗給了跡部,而且是慘敗,這件事應該帶給他不小的打擊。他確實聰明能幹,但缺點就是過於保守,腦子不知變通。

跡部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名俊秀的少年,然後往他旁邊的女孩一瞥。

西園寺嘉代子,二年級。原本抱持著成為學生會副會長,和心愛的(這句是跡部依照個人的觀察所加的形容詞)表哥一起進入學生會工作,但卻被跡部這個喝洋墨水長大的異端分子給打壞了她的夢想。

所以她才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吧?難得的美人,全毀在那張臭臉上。

跡部自認他贏得學生會選舉這件事可說是全冰帝學生的福音。先不提他有多麼優秀能幹,光是阻止眼前這對兄妹擔任學生會領袖,就可以說是拯救學生會的一大步。

德大寺就算了,作風雖老派但至少有在做事。至於那個西園寺,根據跡部一整年的觀察來看,就是個嘴巴會說但沒什麼腦袋的女人。仗著自己家世好就說話大聲,組織黨派並排擠看不順眼的人以滿足自己的控制欲和虛榮心,標準的無能者用來實現自我的方式。

光是從選這個女人來當副手這件事,就能看出德大寺的腦袋其實也不太靈光,不然就是個妹控。

說到副手,就不得不提他優秀的樺地。細心能幹又忠誠,廢話完全不多說一句。雖然硬要挑剔的話,話的確是說得有點少就是了。不過跡部擁有無人能及其右的觀察眼,樺地的想法他大概也都能把握,所以不說話其實沒造成什麼障礙,比起有個愛講話的副手,更讓他落得耳根清靜。簡單來說,樺地簡直是完美。

跡部想著這些事,表情顯得輕鬆,和對面那一排散發肅穆氣息的社團代表們完全不同。

 

今天的會議主題是關於社團經費的分配。表面上是這樣,但對面那一排其實是來抗議的。

根據這學期初通過的議案,網球部將擁有全新的社辦和設備。其中包括室內球場與戶外的硬式網球場、多到誇張的社辦空間、最新的健身器材;不但讓正選擁有獨立的更衣室和個人設備,甚至網球部部長還有個人的辦公室。與其說是網球部的設備,還不如說是跡部的私人體育館,仗著他家有錢就自己掏腰包蓋在學校裡。

這樣極度不合理的議案竟然能夠通過,若不是他濫用學生會會長的權利,就是仗著跡部財團的勢力,透過理事長向學校施壓──那些大社團的幹部們一致這麼認為。

這麼露骨的話,身為社團代表發言人的德大寺當然不會直接說出口。他用著理直氣和的態度,優雅地將這番想法用委婉的方式陳述出來,讓兼任學生會會長和網球部部長的「跡部大人」知道,這樣的作法對其他的運動社團,甚至對文藝社團是多麼不公平的一件事。

 

「不是只有優惠網球部。你的棒球部,三井的排球部,或是文藝社團的合唱團等等,那些在歷年比賽中拿到好成績的社團,不都有蓋新設備給你們嗎?」

這個發言讓全場的社團代表都愣住了。德大寺小心翼翼避開的敏感話題,跡部就這麼直接了當地挑出來講。這句話毫不避諱地表示『這些都是本大爺花的錢,並且公平地施捨給你們』。

被這麼擺明地挑釁,甚至可說是汙辱了,西園寺哪吞得下這口氣?她拋下德大寺要冷靜應對的忠告,犀利的話語立刻脫口而出。

「這還真是感謝會長大人的恩賜。」她的語氣酸的簡直要發霉了,讓跡部忍不住稍微皺起眉頭,「但是比起網球部,其他社團分到的是不是少了一些呢?」

跡部實在懶得說明那些細節,於是瞄了一眼他的副會長藤原。

藤原用她那沒什麼高低起伏,平穩又清晰的語調開始說明。

「根據去年度第三學期的社團會議中所訂下的方針,社團經費的分配會依照社團人數以及該社團的實績來做公平的分配。這是當時所有的社團代表經過審慎的會議討論之後,以民主表決所決定的方式。」

「公平的分配?」西園寺冷笑了一聲,「花了比其他社團三倍以上的錢,叫作公平的分配?如果說網球部在去年拿下了全國冠軍就另當別論了,但大家一樣是晉級全國大賽,網球部除了部長的官威比較大,有什麼資格分這麼多錢?」

「這是因為,網球部的人數確實有其他社團的三倍以上。」

藤原冷靜地陳述事實,讓全場的社團代表再度愣住了。雖然聽說今年申請要參加網球部的一年級生不少,各大運動社團也有一些跳槽過去的人,但實際的人數竟然有差到三倍以上,實在令人難以置信。畢竟去年他們也都是擁有人數將近百人的大社團,只是今年的網球部吸引了比較多的新生罷了。

無視眾人驚愕的反應,藤原拿出手上的資料開始朗誦。

「以下的數字是到今年四月底為止的社團人數統計,其中包含尚未正式受理的新生入社申請:棒球部,68人;排球部,61人;合唱團;54人;網球部,」

藤原抬起頭,挪正了掛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,視線筆直地望向西園寺。

「191人。」

西園寺想說些什麼來反駁又想不出來,嘴巴一開一合的,像條魚。

「而根據合理的推斷,明年的網球部人數將會突破210人,所以需要有足夠的社團空間和設備。這是為了該社團成員的福祉,因此網球部的建案沒有任何不公之處。」

作出了結論之後,藤原就放下了手中的資料,像是懶得再搭理西園寺似的不發一語。

「這怎麼可能?去年才只有六十幾人的網球部,今年突然增加到將近兩百人?吹牛也要有個底限啊!」

跡部不屑地哼了一聲,用他那雙美麗而冰冷的藍色雙瞳看向西園寺,眼神中的輕蔑表露無遺。

「就算沒待在學生會,也該有點常識。從本大爺當上網球部部長開始,幾乎每個月都有人被我華麗的球技所吸引,陸陸續續加入網球部,再加上今年的新生,這個數字還算在預料之內。」

「誰相信你的自誇?一定是你濫用私權,借用其他社團的人頭才湊出一堆幽靈社員的吧!!」

跡部驚訝地慢慢張大眼睛,沉默了數秒之後,仰頭開始大笑。

他的笑聲宏亮而豪放,幾近瘋狂,讓在場的社團代表們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。

就在西園寺要開口抗議這種失禮的態度時,跡部猛然停下笑聲,直勾勾地瞪著她。

冷漠到將近無情,堅定到幾乎殘酷的眼神,極度的冰冷像是不可能達到的絕對零度,刺出無數的冰柱定住她所有的神經。她嚇得無法動彈。

「西園寺啊,發言之前用用妳那無能的腦袋好嗎?」

他的音量非常輕,卻讓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,語氣中的危險氣息讓每位社團代表都起了雞皮疙瘩。

「本校的規定是不能同時登記兩個社團的,這是全校學生都知道的常識。妳的發言簡直拉低了本校學生的智商水平啊!」

他最後一句話的音量突然放大,並在說完的一刻用力拍桌,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都嚇傻了。

「樺地!」他大吼。

「是。」

身旁的樺地冷靜回應之後,走向角落的紙箱搬出一大疊紙放在跡部面前。

跡部不再搭理嚇呆的西園寺,將視線移向現場還算相對冷靜的德大寺。

接著很突然地,他將眼前的紙堆往前一推,厚厚的一疊紙就這樣散落在社團代表們的面前。

「這些是我從去年開始到今年四月底收到的入社申請書,每一張我都有親眼看過,那些親手寫下的字跡都代表著想加入網球部的心意。誰要是敢再說他們是幽靈社員,身為網球部部長的我不會原諒講出這句話的人。」

他那宛如藍色火焰的眼神一個個掃視過對面所有的社團代表,沒有人吭聲。

「至於身為學生會會長,我有責任讓每一名學生都擁有足夠的資源參與社團活動。從去年開始,因為有新社員陸續加入,網球部的資源本來就有日漸不足的跡象,更不用說今年還有那麼多的新生連揮球拍的地方都沒有。在這個前提之下,還有人認為網球部的建案不公平嗎,嗯?」。

他挑起眉毛,居高臨下地問著。還是沒有人吭聲,連點頭搖頭都沒有。

「那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,繼續討論社團經費的其他問題吧。」

他用著懶洋洋的語氣做出結論,躺回他的椅子上,簡單做出個手勢之後,藤原代表學生會繼續主持會議。

 

跡部瞄了一眼藤原那沒什麼表情的美麗臉龐,決定還是讓繪梨栖來作他下學期的副會長。藤原雖然能幹,但就是太一板一眼了,硬要說的話就是有點無趣。要選接班人的話,還是身段柔軟的繪梨栖適合得多。

不過一樣是面無表情,樺地就絕對不能說是無趣,就某方面來說可稱作非常有趣,但這就要和他熟悉的人才能體會了。更何況他把繪梨栖拉進學生會,也是有另一個私人的打算。他瞥了一眼樺地,忍不住在心裡笑了一下。

總之,今天的會議算是順利地依照他所預想的進行了。他放鬆地坐在椅子上,看著樺地默默地收拾滿桌子的入社申請書,突然覺得有點內疚。

剛剛因為情緒過於高漲,不小心就耍帥耍過頭了。算了,等會議結束後再和樺地道個歉吧。

他聽著會議的進行,漫不經心地瞄向眼前的某張入社申請書,剛好是他特別有印象的一張。

日吉若,一年級,入社的理由是「想打敗跡部部長」。

看來網球部即使在他畢業之後,也能夠繼續維持這份繁盛的光景吧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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